看到這個標題,大家應該都知道這回要被踹的目標是什麼了吧?
(什麼?不知道?好吧!請回去重看萬唬神創(二十二)….)
這回的目標便是前一回臉上已經腳印無數的威爾斯,只不過這回威爾斯扯蛋的東西,是達爾文芬雀。
(這邊強烈建議讀者閱讀一本對達爾文芬雀討論非常詳盡的書:大樹出版社代理的雀喙之謎,本篇許多對威爾斯之言的翻案證據多來自此書,雖然此書非常厚,但是只要不去偷去搶,強烈建議不擇手段也要看過一次!)
一開始威爾斯便開始批評芬雀對所謂『達爾文進化論』沒有什麼影響,現今所謂芬雀鳥喙促成達爾文進化論靈感只是一個神話。而他當時收集到的標本由於缺乏明確標示,也不可能讓他得到「傳說」中的結論。
事實是什麼?
威爾斯這邊講對了一部分,現今流傳「達爾文於加拉巴哥群島上仔細觀察芬雀鳥喙後,立即發覺到這將是整趟旅程中的重大發現」之故事,的確並非事實,科學歷史學家Sulloway本於達爾文百年忌日時發表一連串達爾文思想轉變的論文企圖破解此一迷思,但是顯然成效有限。
但是接下來的部分便錯得很離譜。
達爾文當初自己收集的標本由於標示不清,對他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煩,但是達爾文後來從同行的船長與船員所收集的標本中做出了更明確的分類,儘管最後他依然無法確認每種標本的採集地點,但是各種芬雀鳥喙的不同,還是讓他在物種源起一書中肯定的寫下「天擇的偉大力量絕非臆說」。威爾斯該段寫到達爾文的標本便結束了,就不知道他為了什麼理由,居然省略達爾文日後尋找同行者的標本一事?
接下來威爾斯開始嚆小加拉巴哥群島上的「所有芬雀染色體型態並無分別」,事實上,葛蘭特夫婦研究團隊的部分成員對他們收集到的芬雀血液樣本進行DNA比對後,不但發覺到各種芬雀都有一定程度的染色體差異,還從其中觀察到當地芬雀的基因庫改寫速率正急速增加。顯然威爾斯所謂染色體型態並無分別一言,似乎只是想暗示聖經所謂的各從其類?
再來威爾斯也無法避免討論到研究芬雀最具權威的葛蘭特夫婦團隊,他們的團隊自1973年便對加拉巴哥群島的芬雀進行極其詳細的研究:包括將「每一隻」(真的是幾乎每一隻!雀喙之謎中似乎只有一隻位於火山口的芬雀他們始終無法抓到)芬雀抓來測量各項特徵、套腳環,甚至對整個島上絕大多數的芬雀食物來源進行計算(真的拿篩子從火山灰中數各種種子)。威爾斯難得花了兩張紙的篇幅(沒錯,整個芬雀的章節不過八張紙!)簡單介紹了他們的實驗,然後在該段最後,他這麼說:
葛蘭特的外推(葛蘭特的數據統計顯示,乾旱季節時,芬雀鳥喙平均明顯的增大了)當然是基於他的假設,他假設喙的擴大從一次旱災到下一次旱災可以不斷地累積。不過葛蘭特夫婦和他的同事早就知道沒有這回事。
這是什麼意思?
講白一點,威爾斯根本就是指責葛蘭特夫婦的團隊在說謊!(事實上葛蘭特夫婦的研究團隊早就知道的,是另外一回事,這邊先不提。)
事情是怎麼樣呢?
1977年加拉巴哥群島面臨大乾旱,導致食物來源最後僅剩需要大鳥喙才能剝開的種子,可想而知在這樣的天擇條件下,大鳥喙的芬雀必然較佔優勢。但是該地區於1982~1983年降下大豪雨,導致結大而硬之種子的植物不是被洪水沖走,便是被新生的藤蔓給活活勒死,導致大種子產量銳減,小而軟的種子暴增,根據詳細的統計過後,該地區芬雀鳥喙的大小反倒減小(這是由於大鳥喙的芬雀體型大,反倒比小鳥喙的芬雀需要更多種子,因而於覓食過程中損失更多能量所致)。
威爾斯接下來開始在另一個問題上打轉,來源一樣是葛蘭特夫婦團隊辛苦研究數十年的成果:芬雀的不同種間雜交現象。
鳥類的雜交現象在某些鳥類,例如鴨類中很頻繁,當地的芬雀偶而也會進行雜交,但是這些雜交種於1983年之前並不佔優勢,但於1983年該地區降下大雨之後,雜交種的優勢反倒抬頭。
葛蘭特夫婦原本對此大惑不解,當他研究團隊其中一員:道夫.史魯特,將喙尺寸、種子尺寸與競爭型態三者進行「適應高峰」模擬後,赫然發現電腦模擬的適應高峰數目,與當地所發現的鳥喙尺寸種類數目完全一致:三種。
這表示於當地的環境中,若種子尺寸與競爭型態因子不變,無論一開始來到該處的芬雀有幾種尺寸的鳥喙,最後必然會剩下三種尺寸最具適應力。
但這也表示當其中的因子有所改變時,適應高峰的位置就可能有所改變,並造成之前不吃香的雜種,後來反倒鴻運當頭,而這正好符合天擇所謂環境改變、適者生存。
威爾斯拿這個雜交種抬頭的證據作什麼呢?拿來推翻「達爾文進化論」所謂「物種必然導致分裂」。
其實我一來實在不懂達爾文幾時一口咬定物種不可能融合而非分裂,二來這發現與現在的演化論也毫無徹底矛盾之處,所以威爾斯這邊的哭夭也就變得有如蜀犬吠日-少見多怪了!
有仔細看的讀者大概有注意到,為什麼我還沒講到鳥喙大小與環境變異間的實際狀況?因為威爾斯於本章最末又拿這問題扯蛋了一次。
威爾斯不止一次提到「時間再長,單憑這種又進又退的選擇,達爾文芬雀不可能有任何真正的改變」,他又於文末舉了一個自認為很妙的例子:
這有如一個股票推銷員揚言某股票在二十年內可以增值一倍,因為1998年上漲了5%,但沒有宣布在1999年下降了5%。
如果仔細看,便可以注意到他故意想強調的一件事:他宣稱進跟退會完全一樣!
事實上真的這麼剛好嗎?
1949年一名演化學者霍爾丹提議以某個性狀於一百萬年變化量若達原值的百分之一,則為一個達爾文,葛蘭特夫婦於1977與1983年所發現的變化量若以此換算,乾旱時期與潮濕時期分別為兩萬五千與六千達爾文,而一般化石記錄的改變量平均只有0.1達爾文!
這個改變量不但不是剛剛好,事實上也不可能剛剛好,儘管在漫長的時間中這個改變的累積量必然會有上下的起伏,但絕非威爾斯所謂「不可能有任何真正的改變」!
(百千萬年的改變量都剛剛好可以互相抵銷?你乾脆講白一點說這是上帝大能的干涉算了=.=)
該段最後引用詹菲力於1999年華爾街日報上的一段話:
既然我們科學界的領袖需要使用歪曲事實的手段,而且是可以使股票商鋃鐺入獄的下策,我們知道他們已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了。
若是從實際的研究數據來檢視詹大律師這番狂傲之詞,誰是那個需要使用歪曲事實的下策,已經到了水深火熱地步的人呢?
威爾斯該段寫到達爾文的標本便結束了,就不知道他為了什麼理由,居然省略達爾文日後尋找同行者的標本一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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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講嗎…他哪一章不是這樣搞的,不然怎麼得到他要的結論。
對於威爾斯這種人 只能用下列聖經經文形容他:「這樣的人自稱認識天主,但在行為上卻否認天主;他們是可憎惡的,悖逆的,在一切善事上是無用的。」(鐸一16)